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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五月 03, 2006

芦笛:难道咱们真的已经没出息到了那个地步了么?

黑人是海外华人的学习榜样?

芦笛

几天没进来,刚才进来看了一下,大家还在议论麻省那破事。有人认为这种行为乃是遵循“爱哭的孩子有糖吃”的合理战略,咱们就是应该闹。据说这样多闹几次,华人也就变得和犹太人、黑人一样,鬼子再不敢拿咱们不当回事了。

此说确实有理,民主国家就这样,不是儒家提倡的“揖让之邦”,讲究的就是“争名于朝,争利于市”,您若“揖让”,那谁也不会跟您客气,属于自动晾干,活该。

问题是,提出这号召的人似乎忘记了中国国情,或准确地说,是中国的民情吧。犹太人和黑人的确比华人威风多了,但人家的策略很不一样,犹太人是靠自己在上层社会的成功变成了美国实力最大的少数民族,把山姆叔的睾丸基本捏在手里,说美国的中东政策基本由犹太财团决定似乎并不算太夸张;而黑人则是靠大规模抗争。换言之,一是靠钱,一是靠拳,道路不同,但共同点都是抱成团。

可惜这条咱们永远没希望──有三个中国人的地方就一定会分成三派,真正最能收拾中国人的人还是中国人自身。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以后老芦犯事上了刑庭,一定会在开庭前以避免种族歧视为由,申请华人从陪审团和法官席中回避。

那其他两条呢?我看同样没指望,犹太人不光在美国是最成功的民族,在全世界都这样。如果不是他们在二战前的德国的金融界、科学界、教育界、文化界和法律界中相所占的比例按总人口数计算远远超出了日尔曼人,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嫉恨,为希特勒后来的屠犹奠定了民意基础。老芦底气不足,不敢认为咱们有赶上人家的指望,起码是在近期内没盼头吧,出个爱因斯坦的机会似乎就更渺茫了。

学习黑人又如何?似乎也不行。客观地说,美国黑人人权的大幅度提升,跟“黑豹党”在60年代的暴力抗议分不开。可不幸的是,动拳头来真格的却从来不是炎黄子孙的优势。

据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如果真是这样,那倒好办了。要比哭,这世上没谁是咱们的对手,哭起来当真惊天动地,响遏行云,无论是论分贝数还是论持久耐力,咱们当仁不让,绝对是天下第一。一旦开哭,那咱们肯定要从鸦片战争哭起,不用换气就飞流直下三千尺,“拉革命车不松套,一直拉到社会主义”:党朋们嚎完了帝国主义侵华史,自然有民朋接上来,接着嚎中共建政半世纪给全面带来的深重灾难,等到民朋嚎完了,“民族主义”者们又能从大辽、大金、拐子马、岳少保哭起,一直嚎到“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所以阿,哭的确是咱们的国技,这不但是咱们唯一的爱国方式,而且是咱们唯一的民主化方式。最近麻省风暴之所以成了注意焦点,其实是因为它给咱们提供了一个绝妙机会,可以让“千芳同悲,万艳一哭”而已。

其实有的鬼子早就窥破中国行藏了。80年代后期“中国威胁论”初出笼,有人便出来宽慰大家,说没关系,咱们只需给中国人运去几船纸,他们就会把下个世纪的全部时间用来写作印刷各种各样的文章互相痛骂上,fully occupied,再顾不上别的事了。这家伙当真是鼠目寸光,没料到后来有了因特网,咱们不但能在国内哭,还能哭到老美的邮箱里去。

问题是,万里长城被孟姜女哭倒,似乎只记载于民间传说中。咱们这么嚎啕一气,那声能加在一起,能不能把五角大楼震垮一角,老芦才疏学浅,还真计算不出来。我只是从人生经验中朦胧知道,爱哭的孩子果然常常有糖吃,但爱哭的孩子也最讨人嫌,谁也看不上没事就哼哼唧唧、淌眼抹泪的脓包。如果咱们因为频繁使用国术,让鬼子像给黑人发糖果那样,立法规定招收大学生时必须牺牲质量,降格录取华人学生,那咱们的脸上是不是就因此光彩了许多?

70年代我在《参考消息》上看到,美国某黑人团体要求政府禁了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据说,马克吐温是个恶毒的种族主义者,该书充满了对黑人的诬蔑、侮辱和歧视,从头到尾使用了Nigger这无法容忍的辱称,而且竟然诬蔑黑人不是人,没有白人那样的灵魂!

我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天下会有如此超敏感到不识好歹的人!

这里向文盲们简单介绍一下那小说:书中的主角哈克是个生活在南北战争前美国南方的10来岁的白人男孩,因为逃避生父而从养母那儿逃走,遇到了逃亡黑奴吉姆,两人结伴坐在木筏上顺密西西比河而下,想逃到自由州去,在这过程中和后者结成了深厚友谊。那小说是最感人的反对种族歧视的杰作,我看比《汤姆叔叔的小屋》出色多了。

所谓“黑人不是人”的“诬蔑”最令人啼笑皆非:小说中,吉姆多次流露他对留在身后的妻子儿女的苦苦思恋,并沉痛忏悔他曾误伤了女儿。因为想念孩子,吉姆常常在半夜三更唉声叹气,甚至哭泣,以为哈克睡着了听不见。这深深地打动了哈克──生长在南北战争前的美国南方,他从小就学会把黑人看成是和白人完全不同的物种,如今却发现,“尽管吉姆是个Nigger,他却长了个白人的灵魂”(非原话,大意如此)。

任何通情达理的人都能看出这根本不是对黑人的侮辱,而是通过孩子的观察,对种族歧视的荒谬作了无比深刻的揭露。该书的历史背景设在黑奴解放前,为了真实,哈克当然就不能不用“Nigger”去叫他那生死与共的好友吉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还能有别的叫法。正因为哈克使用了那辱称,发现“黑鬼有着白人的灵魂”,那艺术效果也就更撼人心魄,越发令人痛恨不把人当人的种族歧视。

而今却有非洲美国人出来指控那书是贩卖种族主义的!您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

我上网来见到的最逗乐的笑话,乃是老2说他当年在酒吧打工时,跟中国老板说“那一个”,在国语中,“那一”常拼读为“内”,于是“那一个”便变成了“内个”,当即招来某位在柜台那儿坐喝的黑兄弟的横眉立目,以为他骂Nigger来着,吓得老2赶快跟人解释,那是中国话的“that one”,黑兄弟才算作罢。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对尊严过分的敏感,乃是弱者心态,心理学上称为inferiority complex,患者因为下意识里自觉不如人,因而对人家的态度特别敏感,时时无事生非,专在别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take offense,表面上看来咄咄逼人,内里非常虚怯,具体表现在种族问题上,便成了所谓“少数民族综合征”。“非洲美国人”这称谓的出现就是这种心理疾障的最生动表现──如果他们内心深处不像麦克尔·杰克逊那样以白为美、以黑为丑,就绝对不会以“黑人”的称呼为耻。不意如此敏感脆弱的民族,如今却成了咱们的学习榜样,难道咱们真的已经没出息到了那个地步了么?唉!

话说回麻省那桩破事上来,我仔细看了所有的犯忌讳的版画以及文字说明,实在找不出有什么offensive的地方,本来也懒得操那心,若不是贤甥消极也这么认为,我还不会去翻箱倒柜。可能因为“哭国”的本事早在青年时代便耗尽了,我非但不觉得offensive,还觉得那历史资料非常难得:日本爱国贼林思云辈不是抵赖日军侵华暴行,连日军轰炸中国大城市都敢否认么?眼下这版画就是铁证:早在甲午战争期间,人家就把屠杀毫无抵抗能力的平民战俘当成了皇皇武功歌颂!这么歌颂下来,到了抗战,全民还能不变成禽兽?

说到底,愤青之所以愤,还是少所见则多所怪。敬请同志们以后多去看看历史频道以及Discovery Civilization等知识性节目,人家似乎从来也就没有忌讳纳粹的宣传画,认为那是什么侮辱自己的东西。相反,我记得历史频道曾放了一部《轰炸战争》(The Bombing War)的文献片,探讨盟军对德国轰炸的利弊得失,其中有一条批评乃是说狂轰滥炸德国城市为戈培尔提供了最佳宣传材料,接下来就是戈培尔在大会上演说,他问群众:罗斯福和丘吉尔要我们无条件投降,你们要投降么?群众万众一心地高呼:决不!他问群众:你们要总体战么?群众更加情绪激昂地高呼:要!!他再问:你们要前人从未想象过的总体战么?此时群情沸腾到顶点,狂呼:要!!!影片还介绍了当时在德国人民中流传的口号:“我们的房子倒塌了,但我们的心决不动摇”,接下来被采访的德国证人说,那口号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当时他们都觉得,英法还没占领他们的国家就这么把他们往死里炸,真要打进来了还有好的?于是人人决心作殊死斗,保卫自己的国家。

如果犹太人也像咱们那样弱不禁风,看了这部影片,是不是得跳到天上去阿?请问那版画跟上面我介绍的这段影片内容比起来,到底算什么阿?莫非犹太人不懂民族主义?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团体利益?咱们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自称在这方面超过人家吧?

如果同志们还不服气,那请允许我提个更合理的报复建议:谁要有本事,就去不但当上MIT的教授,而且也去拿上普利策奖,然后再办一个中国文化展,把咱们所有的战争宣传画全部贴上去,不但包括抗战的,还有打败美国野心狼的,也让在美日裔和老美抗议抗议,如何?抗议不是本事,让人家抗议才是真本事,动不动淌眼抹泪,可能确实让人从此不敢近身,可也让人家从心里鄙视出来,遮莫哭国同志活这么大人,竟然不知道这连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当然,这不是说无论什么都不能抗议。几年前美国电视台诬蔑到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多半是特务,引起了在美华人的强烈反弹,迫使对方作了正式道歉。我觉得这就很对。类似地,华人应该关心同胞在海外的遭遇,诸如李文和案、贺梅案、赵燕案等等,都该引起咱们的关切。这才是少数民族为自己争权益的正当方式。至于那些只暴露自己弱者心态的把戏,我看还是少演为妙。

http://www.hjclub.com/showtopic.asp?ID=2586769


云儿关于MIT画报事件的评论

April 30th, 2006 at 1:24 pm
给km2:公共论坛,本来就是让不同立场观点的人讨论沟通交流的,立场相同也好,相反也好,关键是要有听取不同观点的开放态度,要有直面事实的正直精神。以立场代替逻辑与事实,甚至因为固执立场而恶意歪曲事实,那是蛮不讲理的愤青,不是文明人的态度。

正因为如此,我从来就不看重什么立场。至于那些视立场为天下头等大事的爱国愤青们,无法认同这样的态度,那是很自然的事,呵呵。

接着谈一点我对整个事件的个人观察。在这整个事件中,除了MIT校方以及约翰·道尔和宫川茂表现出很大的宽容、诚恳与自由精神以外,MIT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CSSA)的冷静理智,同样可圈可点。当网上以讹传讹、甚至恶意歪曲的贴子,激发起不少爱国愤青的狂热情绪以后,CSSA保持了相当可贵的理性精神。

CSSA抵制了关于删除图片、取消课程、取消有关研讨会的过分要求,相当保守地提出了一个能够平衡学术自由和华人文化敏感的方案。早在4月25日, CSSA主席张欢就表示,他看到了图片说明中对日本军国主义和种族主义的批判,惟望在不干涉学者历史研究自由的前提下,将批判观点放在说明的开始部分,表达鲜明的立场,同时也希望校方今后增加对华人学生民族文化的关注,涉及敏感的事务先与华人学生商讨。他们发出信函,将这一要求分别转达给校长、研究生院院长、国际学生办公室、学生事务部主任和少数族裔学生部门主管。

CSSA的这一态度,不仅通情达理,最重要的是它非常好地融合了MIT“文化视觉化”项目促进多元文化沟通理解的宗旨,具有建设性。这成了整个事件能够达成妥协的基础。

我觉得,CSSA在这次事件中的作为,反映了华人社团的成熟。他们冷静理智,懂得按现代文明规则办事,非常值得表扬。

(转载自今日多维博客《MIT画报事件》网页)
http://www.hjclub.com/showtopic.asp?ID=2586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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