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のBlog

成就历史的，不是他的作为本身，而是之后赤裸裸的法制现状。

314拉萨事件开始，看过几篇杨恒均先生的博文，但这篇即兴演讲，是最令人感动的。

天下即使不算承平，至少也还不能说是乱世，所以兴亡的高帽大家一般都戴不上。但是，和平社会的进步，需要每个个人点点滴滴的努力，何况还是在中国这样前途未明社会。博客正是这努力地一部分。请勿小视自己。在一年来的公共事件中，我们正看到这样的努力对社会发生的越来越无法忽视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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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在博客、梦想和未来里再见！

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to Guangzhou！各位哥们、姐们，大家好！

我等了两天才等到这个发言，可终于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无言可发。那就是我准备的讲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我想讲的不但被前面的各位都讲到过，大家各种小会上也都讨论到了。如果我再讲我准备好的议题，要就是班门弄斧，要就是画蛇添足。

所以，请允许我抛开讲稿，天马行空的谈一点感想，我没有提前告诉任何我的演讲内容，也不想给任何人带来困扰。这大概也算是最后一个发言者的特权吧。反正，就算我把自己的发言搞砸了，也不会影响中文网志年会的胜利召开和顺利闭幕吧。

从哪里说起？就从美国大选开始。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有从美国大选的激动中回过神来。有位美国朋友开玩笑地说，杨子，你就别折腾了，整天在互联网上推销民主，累不累？你们那块土地不适合民主，不如，你就呆在美国吧。抓紧时间，找个屁股大点的生他几个儿子或者女儿，47年后，也许你就是第一个民选华人美国总统他爹。

我一听也挺心动的，咱当不了美国总统，就当美国总统他爸爸。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要等47年，我等得到那么久吗？再说，难道我们中国47年还不选自己的总统？我们已经给美国送去好多个大脑优秀的杨振宁等诺贝尔奖得主了，难道我们还要连身体也贡献出来，为他们培养一个总统不成？

还有一个问题也让我很郁闷，看看美国上任、现任和下任总统克灵顿、小布什和奥巴马，注意一下他们的爸爸。小布什的爸爸本身就是前总统老布什，而克灵顿和奥巴 马根本就没有爸爸，他们两位都是单亲母亲带大的。可见，要想当美国总统的爸爸，除非你自己先当一次总统，否则你就只好离家出走，让单身妈妈独自抚养你的孩 子长大成人。

所以各位，我就回到了这里——也就是我们那些旅居海外的华人华侨常常说的，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一提到祖国母亲，我就忍不住想，如果我们祖国妈妈也是单身母亲、如果祖国母亲不被有些人强奸名义，以非法的行为长期霸占、蹂躏的话，那该多好呀。那样我们这些子女也许更有出息，就算不会每个人都去当总统，但至少我们可以选总统呀。

说起单身母亲，我突然有些伤感。因为就在我两天前回到中国大陆看到的第一条博客消息（来自让人肃然起敬的刘晓原律师的博客） 就是关于一个单身母亲的。她和克林顿、奥巴马的母亲一样，在孩子的父亲离开后，把自己的儿子抚养成人。这个儿子长大了，他没有权利去竞选总统，也没有选举 总统的权利，他甚至连选择说话和为自己辩解的地方都没有——但是，他不是没有选择，他还是做了选择的。他选择了一把刀，一把锋利无比、可以几秒钟内连杀七 人的刀！他就是杀人者我的那个杨姓小兄弟杨佳。

杨佳的妈妈也是单身母亲，这位单身母亲在人间蒸发了几个月后，传来了让人悲喜交加的消息：原来她还活着，不过活在精神病院。网上有网友质疑，这位单身母亲有精神病吗？为什么不把她放出来？我却想打断这位网友，你太不懂得母亲的心了。一个单身母亲把儿子养育到20多岁，儿子却成了杀人犯，而这杀人犯却又牵动了那么多人的心，请问，那位母亲精神还能够正常吗？精神病院难道不是她最好的归宿？你难道忍心让她从精神病院跑出来，面对这个比精神病院更疯狂的世界？谢谢当时把杨佳母亲秘密送进精神病院的人民警察，你们做了一件“人道”的事。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然而，关于母亲的话题，我却不想就此打住。请允许我继续伤感一下。因为我想起了我自己的母亲。

我的母亲去年刚刚去世。母亲生病后，我按照中国人的价值观，结束了长达十年的海外旅居生活，回到母亲身边，陪伴和守孝一年之久。母亲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很关心我，她老人家嘱咐我，儿子，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多有钱，不管你拿了多少个国家的绿卡，你要记住：做人要讲良心，不是自己的东西一定不要拿，不要欺负比自己弱小的，要诚实，不要撒谎。我记得这是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对我反复说过的，我相信在座各位的母亲在你们很小的时候也这样告诫过你们：不要撒谎，不要拿人家的东西……

这就是成千上万像我母亲那样的老人心中残存的一点核心价值观。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在他们很老的时候，他们都想把这样的核心价值观传给我们。小时候我们都郑重地向母亲承诺过会做到，现在我们听到老人喋喋不休的时候，我们怪他们不能与时俱进，我们一笑置之，可是——

可是，风雨仓皇的几十年过去了，当我环顾祖国大地的时候，我赫然发现，母亲们想竭力传给我们的那点核心价值观早就被争先恐后上台掌握大权的核心们用他们各自的什么主义、思想、代表和观点取而代之。

看看我们这块神奇的大陆吧。不属于自己的不要拿？那么你告诉我利益集团和贪官污吏拿的那些东西有几个是属于他们的？要诚实，不要撒谎？你打开新闻电视，翻开报纸和杂志，你能找到几条不夹杂谎言的真实？不要欺负弱者？你能告诉我中国有几个弱者不是因为受到欺负才贫弱的？……

就在我母亲病危和我最六神无主的时候，我于2007年4月，在互联网上开了我的第一个博客。从此我开始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博客写作，一年半来，我总共写了超过七十万字的博客文字。

有人可能会说我疯了，crazy！我说，如果我不写我才会真正疯掉。 我走过很多地方，干过很多工作，我的工作都是和政治有关，都是和追求真相有关，都是和为国家和民众服务有关。然而，直到我开了第一个博客后，我才突然意识 到，也许该回到母亲教诲的时候。博客至于我有很多意义，我就不多说了，只想说一点：博客是连接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桥梁，是连接母亲、我和子孙后代的桥梁， 博客是我的精神家园。

今天演讲本来应该围绕互联网的和中国的未来的，是我临时改了主题，一直在母亲的话题上萦绕长久，无法离去。我知道我有些伤感，但我却认为，母亲、博客和我们的未来是紧密联在一起的。

大家不妨想闭上眼睛观察和倾听一下：如果没有博客，杨佳的母亲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报纸上看到她的消息？

如果没有互联网，山西黑窑洞奴隶孩子的母亲到哪里去寻找自己的骨肉？

如果没有互联网，一些充当喉舌的新闻媒体会让我们都认为死了十万人的四川大地震越多越好，因为多难兴邦嘛；还会让我们期盼地震来得更猛烈一些，因为地震会震 出一个新中国嘛。正因为有了互联网，我们才看到，新中国没有被震出来，母亲们还废墟旁的帐篷里独自面对一个又一个再也没有小小的肩膀背起来的书包……

如果没有互联网，当那位级别和深圳市长一样高的北京派来的书记在猥亵一位12岁的小女孩并冲家长喊出了“你们都是屁”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到哪里敢放一个屁？

如果没有互联网，你们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又一个善良的母亲，亲手把毒奶粉灌进怀抱里的心肝宝贝的小嘴巴里，看着他们疼得死去活来，最终离开人间？！

这些都因为有了互联网，母亲的苦难得到同情，母亲的呐喊有了回声，母亲的眼泪被我们在电脑屏幕上轻轻擦干。因为有了互联网，有了博客，让我们看到一线希望，让我们忍不住去梦想……

45多年前，美国的马丁路德金博士喊出了“我有一个梦”，当时，他的梦只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和邻居的白人小孩子一起上学和游玩，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值得，因为45年后的今天，他的梦想在美国实现了。

就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马丁路德金博士梦想成真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我们也曾经有过梦。明年，也就是2009年的时候，我们还会不会想起——六十年前，我们曾经有过“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梦；20年前，我们曾经有过……——让我们在心中一起重温旧梦！

马丁路德金有一个梦，我却有很多梦，有些梦听上去很可笑，所以，我就不说了；我有很多梦，有些梦听上去让人潸然泪下，所以我也不想说了；我有很多梦，但我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很多很多朋友和我拥有相同的梦……

虽然今天我不说出来，但并不是说我就放弃了梦想。我知道，如果我们没有梦，我们永远不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只要我们还有梦，我们就不会失去希望，我们就能够说：是的，我们可以做到。Yes, we can！

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我们的祖先也都有过各种各样的梦想，但他们最多只能把梦藏在心底深处，而今天有了互联网，有了博客。今后，我会继续在我的博客里描绘我的梦想，精心呵护我的梦想，和大家分享我的梦想。

……

今天就讲到这里，希望明年的大会再见，希望在互联网上再见，希望在博客上再见，希望在梦想里再见，希望在未来——在我们一起开创的未来里再见！

是的，我们能够做到！

谢谢各位，再见！

杨恒均 2008-11-16

原载：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c00fbb0100c3c4.html

“其它的事可以不去管它，夜深了，你妈在哪儿你知道吗？”

全文见艾未未：《夜深了，你妈在哪儿你知道吗？》

也要向策划王静梅曝光的幕后白手致敬。他或他们能做的也许有限，但和刘律师等一样，进步就是这样的有限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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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未能发出的报道——关于王静梅非法拘禁案

2008-11-17
这篇稿子是报社部门主编向我同事布置的一个采访选题，不想最后被总编辑给枪毙了。我把这个稿子从同事那里要回来，发到博客里让更多人这个事情的更多内幕……

律师博客披露杨佳母亲被强制治疗  在精神病院已住四个月  该医院隶属北京市公安局

杨佳姨妈：杨佳在派出所内遭到殴打

杨佳律师上书最高法院请求重新精神病鉴定  杨佳母亲称警方掩盖真相  警方保持沉默

昨天下午，北京忆通律师事务所律师刘晓原在其博客上披露，一直神秘“失踪”的杨佳母亲终于有了下落，原来自从上海袭警案发生的次日开始，杨母王静梅就一直被警方关在精神病院里强制“治疗”，迄今已经四个多月。而昨天下午当记者在独家对话杨佳姨妈王静荣时，她却坚称其家族无精神病史，并且披露了她妹妹王静梅所讲述的杨佳袭警案的另一个版本。

“派出所不应该骗我啊！”

法制晚报（简称FW）：杨佳在上海杀警察的事情你是什么时间知道的？

王静荣：案发当天我不知道，是在7月2日晚上看晚报才知道的。

FW：你当时找你妹妹，也就是杨佳的母亲了吗？

王静荣：我当时就给她家打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手机也关机。我就想一定是被警察叫去了解情况了，就没再联系。

FW：你从什么时间开始发现找不到你妹妹了？

王静荣：7月3号，我看报纸说我妹妹被带到大屯派出所协助调查，我就给派出所打电话，对方告诉我说过两天就回来。两天后，派出所又回答我说被上海警方带走，估计一周也就回来了。直到7月13号，我还是联系不上我妹妹，才感觉事情不对。毕竟我当时还不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所以急于找我妹妹了解情况。

FW：你什么时间去的派出所？

王静荣：我是7月13日去的派出所，一位叫宋刚的警官接待的我。他说我妹妹于7月2日当晚就走了，是自己走的。让我再找找，实在找不到再报警。7月17日，我带着我妹妹的照片去报的警，派出所不但复印了照片，还给我制作的笔录。

FW：警方找到你妹妹了吗？

王静荣：7月18日，上海方面指定的谢律师来了北京，并且找到了我妹妹，还让她亲笔签了名。这事情我是从媒体上知道的，就于19日去了派出所。但是派出所的警察根本不听我提供的线索，还让我自己去找谢律师，问他是怎么找到我妹妹的。后来我还发现，北京市公安局走失人口信息网上根本就没有我妹妹的信息。

FW：你是什么时间知道你妹妹在北京市公安局强制治疗管理处（北京市安康医院）接受强制治疗的？

王静荣：直到11月5日，我家所属的居委会主任才通知我，说我妹妹在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问我是不是想去看她，这我才知道我妹妹的下落。

FW：是谁把你妹妹送去强制治疗的？

王静荣：就是大屯派出所的警察，在7月2日晚上就把我妹妹送到送到精神病院的。我听说后非常气愤，既然是警察把她送去的，为什么就不告诉我，派出所不应该骗我啊！

FW：你妹妹有精神病吗？

王静荣：我妹妹精神绝对正常，绝对没有精神病！

“去看我妹妹像地下党接头。”

FW：你是什么时间接到通知去看你妹妹的？

王静荣：11月8日晚上，我们居委会主任给我打电话，让我9日早上9点在小区门口等，有车接我。

FW：事先你知道那家精神病医院在哪里吗？都是谁陪你去的？

王静荣：我事先不知道那医院在哪里。9日早上9点，我们居委会主任带着一台面包车在我家小区门口等我，我和我丈夫一起去的。上车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居委会主任和司机也都不知道那家医院在哪里。我们的车后来一直到了机场高速的一个出口，才在那里停车等候，不一会有两台黑色的轿车从我们后面上来，才带领着我们的车继续走，一直奔顺义方向。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很神秘的。事后我才明白过来，这么神秘原来就是怕我带记者一起去。

FW：那家医院是什么样子的？

王静荣：那医院外面看是个很普通的楼，门口有武装警察把守，也带着枪，和看守所没什么区别。

FW：你到医院后谁接待的你？

王静荣：到医院后，是一名主任接待的我，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先没让我见我妹妹，而是向我说明为什么把我妹妹弄到这里。

FW：他们说你妹妹得的是什么精神病？

王静荣：那个主任说我妹妹有心理障碍，属于偏执型精神病，所以才强制治疗的。那个主任还说，把我妹妹送来的就是大屯派出所的警察，是7月2日夜里送来的。

“杨佳在派出所里被警察殴打。”

FW：你见到你妹妹了吗？

王静荣：上午10点半左右，我妹妹被带到了主任办公室。在这个案件发生4个多月后，我才第一次见到我妹妹。我当时很激动，扑上去就问她，到底这一切都是咋回事啊？

FW：你妹妹穿什么衣服，精神状态怎么样啊？

王静荣：她穿着病人穿的病号服，衣服上都是粉色的条纹。她精神状态不错，看得出她很镇定。她第一句话说：“我可让这帮人（警察）把我坑四死了！他们就这么关着我，我最知道杨佳案件的真相，可是他们就不让我出去说，我要出去为杨佳辩护啊！”

FW：你妹妹所说的真相是指什么？

王静荣：是指杨佳在上海因为自行车的事情被警察殴打的经过。我妹妹说，杨佳2007年去上海玩，租了一辆接头的自行车。赶着去买火车票，路上被两个警察给拦了下来，盘问自行车的手续。杨佳当时让那两个警察去找租自行车的人，并且提供了租车人的详细地址。但是警察却说杨佳态度不好，把他强行带到了派出所。杨佳和警察理论，就被两名警察和几名保安带到了一个小黑屋里殴打，打了很久后才带到警察的办公室。

FW：这一过程你妹妹怎么知道？

王静荣：杨佳在被带到办公室后，被允许用自己的手机和家人通电话，可能是警察要罚款，但是杨佳身上的钱不够，所以才让他向家里要钱。杨佳在和他母亲通话时，详细说明了自己挨打的经过，他母亲就让警察接电话，并在电话里要求警察向杨佳赔礼道歉。但是警察却叫嚣说要拘留杨佳，直到杨佳的母亲在电话里和警察大吵一架后，那警察才同意释放杨佳。杨佳回家后把这一情况详细和他母亲说了，但是从来没有和其他亲人说过。

FW：事后上海警方曾经来向杨佳说明情况并交代政策了吗？

王静荣：上海警方时候确实来了，但绝对不是什么说明情况和交代政策。听我妹妹说，第一次上海警方来人她不在，所以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第二次上海警方来，她正好在家。当时警方先拿出1500元，说要赔偿给杨佳。但是杨佳和我妹妹都不要钱，都要对打人警察的处理结果，最后来的两名警察拿出10000元，希望了解事情，但是杨佳和我妹妹还是拒绝了。你说上海警察要是没打人，那他们还赔偿什么啊？

“这是一个母亲在儿子通往刑场的路上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FW：你妹妹在医院里生活条件怎么样？

王静荣：我妹妹说，刚一送到医院时，她就被直接关在一个小屋子里，连个凳子都没有。每到吃饭时，她都得站着吃，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FW：为什么不给凳子？

王静荣：那个主任说，我妹妹可能有暴力倾向，为了防止我妹妹袭击护士，所以不给她凳子。

FW：你妹妹现在的情况恩？

王静荣：为了证明我妹妹现在过得很舒服，医院特意允许我和我妹妹一起去看看她的病房。我去看了，条件还可以，一个十多平方米的房间，中间放着床，有桌子和凳子，看上去还行。

FW：杨佳的判决结果你妹妹知道吗？她是怎么看待这个判决的？

王静荣：杨佳的终审判决书上海方面给专门送到医院来的。我妹妹其实也早预料到了杨佳的判决结果，对死刑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FW：那你妹妹还想为杨佳做些什么？

王静荣：我妹妹最后告诉我说，她就希望尽快出来，把她知道的真相都说出来。至于判决结果，她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她认为只要她把真相都说出来就等于是尽了力了，这起码是一个母亲在儿子通往刑场的路上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对话律师：请再给杨佳一个活的机会！

昨晚八点左右，杨佳母亲被警方送到精神病院强制治疗的帖子开始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其来源都是杨佳家人在北京所聘请的律师刘晓原的个人博客。

昨天晚些时候，记者电话采访了刘晓原律师。

FW：杨佳母亲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消息经过你的博客披露后，迅速成为网络上的焦点，你为什么要把这一消息披露出去？你不怕会惹来麻烦吗？

刘律师：我认为这件事情很有披露出去的必要，尽管我知道这篇帖子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是一个新闻了，而已经演变成为一场丑闻。

FW：为什么说是丑闻呢？

刘律师：杨佳的母亲到底是不是有精神病？这一点现在已经不再重要，相信即便是她真的有病，全世界的人也都不会相信，因为警方把她强制关到精神病院里，这一行为已经充分说明了警方是在掩盖真相。掩盖的是什么真相呢？掩盖的就是杨佳确实在上海曾经被警察殴打这一真相，而这一真相当杨佳在法庭上说出来时，却没有任何一个媒体敢于披露出来。最后要不是北京警方自己导演了这一场欲盖弥彰的闹剧，恐怕还不会有人知道这一真相。

FW：既然真相已经被披露，你从律师的角度上能再做哪些努力呢？

刘律师：我所能做的就是顺水推舟。既然警方把杨佳的母亲关到了精神病院，并且说她有精神病，那么大家都知道精神病是遗传疾病，是不是就可以说杨佳也有可能是真的有精神病呢？所以我马上就写了一份申请，申请对杨佳重新进行精神病鉴定，我希望最高人民法院在复核杨佳的死刑判决时，能充分考虑这一点，再给杨佳一个活的机会。我真不希望因为是司法机关工作人员遇害，就把一个可能是精神病患者的人送上刑场。

警方保持沉默

昨天晚上，记者多次联络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大屯派出所试图进行采访，但是均被该所拒绝。

同时记者还联络北京市公安局外宣部门，希望该部门能就杨佳母亲被强制治疗一事给出合理解释，但均被告知是合理收治病患，没有其他解释。

强制治疗患者必须有患者或家属签字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医疗机构管理条例》第三十三条的规定，医疗机构施行手术、特殊检查或者特殊治疗时，必须征得患者同意，并应当取得其家属或者关系人同意并签字；无法取得患者意见时，应当取得家属或者关系人同意并签字。

记者就此采访了中国法学会会员张平，他指出如果对一名精神病患者实施强制治疗，必须有患者家属或与其关系密切的亲友签署委托治疗文件，才可以对其收治，否则就等于是限制了患者的人身自由，这同样是一种侵权行为。

背景链接：北京市公安局强制治疗管理处

始建于1965年，1982年划归北京市公安局管理，为市局直属事业单位，2006年12月，因机构调整经市机构编制委员会批准北京市安康医院改为行政机构，更名为北京市公安局强制治疗管理处（保留北京市安康医院的牌子），正处级建制，担负着北京市强制戒毒，强制收治肇事肇祸精神病人，精神医学司法鉴定工作，并指导分县局开展肇事肇祸精神病人社区监护管理工作。现开设精神科床位500张、戒毒床位1000张。（特稿记者 王洪禹——我的同部门同事）
发表时间: 2008-11-17  浏览次数: 532

原载：http://www.fatianxia.com/blog/51561/

张三按：请特别注意公诉人之一、上海市检察二分院公诉处处长董明亮论述为什么这么快确认杨佳没有精神病。简而言之，1. 专家花2个小时足够了；2. 公诉人自己的判断分析，杨佳“你看他律师不来不说话的,问他问题,也是想一想才一句一句往外蹦的”，所以不可能是精神病。

估计公诉人看到三天后杨佳母亲在精神病院现身的报道要崩溃——假设他们这一级本来还不知道杨母情况的话。

陈和华教授认为杨佳有精神偏执，但不是精神病。如果他知道杨佳母亲的情况，恐怕也不会那么肯定了吧。从陈和华的爆料看，是董明亮坚持要做精神病鉴定，理由是否则公众不服气，当时公安还不同意。想来当初董明亮自以为聪明，以为公众一下子就可以糊弄过去，同时自信判断无误，杨佳确实精神正常。现在这局面，本来一个装模作样的走程序现在成了无法下台的焦点。

董处长的仕途恐怕就此到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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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4 | 杨佳案一审公诉人在上海华政的讲座

下面内容是我11月7号根据11月5号的现场笔记整理，内容有浓缩.话虽然不一定完全是原话,但内容意思不会有大的出入.最前面提的三个问题是我提的,坐第 一排,而且赶了起码40公里的路过去,当然不能错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了,可惜就15分钟的问答时间,除了我与另外一女生提问,也再没有人举手.----学 习纪律很不错,完了问几个学生:你们讲座一般都这样不太与老师交流?不太问问题吗?回答说:问太过分敏感的问题会影响入党,评三好学生的.难怪通过他们的 鼓掌,有点感觉他们把这个讲座当相声在听.----因为记者还有问题要与检察官交流核实,怕我先发了此文他们有话不直说,所以嘱我现在才发此文章. 据<<南都周刊>>记者说,他们今天的报纸有这个事情的相关报道,电子版报纸应该几天后能在网上看到.

这个讲座是关于杨佳案,我说有去的必要吗?他说现场学生应该会问些问题,当场看看 他们咋回答一些敏感的问题应该很有意思的.他想写这个方面的文章,希望我能去.我想法律人关心这个案子不应该犯什么法吧?当然不犯法,那为什么不去呢?我 们约好6点30松江大学城华东政法大学明镜楼800人的报告厅见.

因为讲座没有说只讲杨佳案,前面按排的也是其他老师,以为其他老师会先讲其他内 容,结果完全在讲杨佳案.没有想到松江大学城那么远,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去.网上没有给门牌号,114也没有查出门牌号,下了莘庄地铁站还有30公里的 路.打车到了又找了比较长时间.我提前2个半小时出发的,结果还是很遗憾地迟到了.

(晚6点49分,我坐在了第一排.)

台上比较明亮,从左到右分别坐着:

1.张筱薇(女)----刑事司法学院教授，联合国国际预防犯罪中心顾问委员会委员

2.陈宏----杨佳案一审公诉人,上海市检察二分院检察官.

3.董明亮----上海市检察二分院公诉处处长,华东政法大学兼职硕士生导师.

4.陈和华----刑事司法学院教授,多年最佳老师.

5.丁绍宽老师 ---- 科研处副处长.

后面的大电子屏幕上打出的讲座题目是<<从杀人案的审理看中国司法精神病鉴定---惨剧发生后的反思(11月5日)----"韬奋论坛热点三人行"第十讲.

主席台右侧有张长桌,桌上有两台笔记本电脑,桌边坐着两位小姐,控制着大屏幕上的 字幕.根据讲的内容字幕上有个提纲性的显示.间或,右侧有个男性服务人员上来给各位添开水.从开始到结束讲座上秩序非常好,台上的声音洪亮,台下很安静, 有几次中级大的掌声,有几次中级大的笑声.台上的两位检察官一直表情凝重,用语谨慎,陈和华老师一副教授的表情,谦和而不失幽默.张筱薇老师有女性老师的 干练也有女性很有亲和力的笑声.丁绍宽老师不愧是主持人,一直用他时不时的4颗星的笑容自然带动整个报告厅学生的情绪.应该很好地控制着全局.----看 似不动声色.其实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的感觉.

陈宏刚已经讲完了杨佳杀人的事实经过:......（我到的时候已经讲完.后来问去的记者,他比我早到5分钟,说此部分内容应该就是判决书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

董明亮开始讲了:我们7月2号介入的,我和陈宏看了四五遍才看清楚录像,杨佳杀人没有一个浪费动作呀.很敏捷的.他身体非常结实.杀4个人只用了八秒多钟的时间. 多快.杨佳为什么带入望远镜?还有防毒面具催泪瓦斯?抓他的时候他拿在手里的,说他计划周密有效?好象有矛盾,他带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干什么?他不说话,到 底他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判断,但杨佳案认定的事实是清楚的.我们的公安有什么要反思的呢?公安局太不严肃.我去过瑞典,人家的公安局就很严肃,我们这还有人领着两个小狗进出.我们的民警让人失望,以为燃烧的汽油瓶,杨佳带的防毒面具是搞演习.

找律师的问题,我今天也正好有机会为自己辩护一下,我和陈宏因为办这个案子被北京的律师投诉了,因为我们不让他们见杨佳,我们给杨佳指定律师.今天真是个好机会,我们要给自己辩护一下.杨佳很有法律意识,头脑真是很清楚.抓住他他就说了,够本了,说律师来之前自己一句话也不回答.检察官说满足他,给他找个律师.他们很有法律意识,请的有法律顾问,巧的是,正好,谢有明那天值班,当然就 叫他来了.当时杨佳的血衣被扒了做证据了,谢有明花400多元给杨佳买了衣服.温暖呀.杨佳就拖着他了.你想,在里面的人最希望有个人去看他了,那怕检察官法官去,他们都高兴,为什么?解闷呀.他们在里面多无聊.随便什么人进去看他们他们都高兴.

那头,北京的律师免费找上门去要求给辩护,我和陈宏拒绝了北京的律师,所以被投诉.人家杨佳就不要父亲请的律师,杨佳说除了父亲,谁请的律师都行.杨佳成年以后就与父亲没什么来往了,对父亲非常反感,他明确说了不要父亲请的律师,杨佳最佩服的是他的母亲.1000元养活了两个人呀.认为自己的母亲非常了不起.

你北京律师的权利的渊源是什么?必须要犯嫌人认可呀.杨佳是重罪,我们应该尊重他 的意志,比如死行犯执行死行,我们都要监督执行的.从尊重杨佳的角度,我们尊重杨佳的意志,杨佳说了在里面挺好的 ,伙食不错,跟吃单位食堂一样.二审杨佳拒绝了谢有明,换口味了,请了翟建.我们还是尊重杨佳.

关于鉴定的问题,网上炒的很热.鉴定仅是一个参考意见.现在都把鉴定权给了鉴定人,鉴定是不是有证明能力还要分析判断的,杨佳计划周密,自我保护能力很强,你看他律师不来不说话的,问他问题,也是想一想才一句一句往外蹦的.不乱说的,鉴定是对主观方面判断的参考,主观方面也可以根据很多他的表现来判断的.

一审法庭上杨佳要求5个民警出庭,我们考虑有录音,录象.我们要法庭驳回,结果杨 佳就说那我不开口.我们认为杨佳想宣染警察有错,想达到让别人都同情他的目的,根据这些说明杨佳头脑很清楚的.辩护人质疑鉴定用的时间短.每个专家手里都 有很多案子的.一般用一个月时间是常态.但不是说鉴定就需要一个月.其实最多就两个小时,我们都看到的.就这样,因为特事特办,我尽管是好心.以后知道要慢了.杨佳看起来很正常,问他话,先琢磨了,才蹦出一句话,当时做鉴定,公安上是不接受的,最后,我们好心还做了坏事,说我们的鉴定这么快出来了,我们以 后要吸取这个教训了.要想到咋让公众理解.

丁绍宽老师讲: ......(承前起后的串场词.)

陈和华讲:杨佳到底有精神病吗?

1.让我们看看杨佳杀人与一般杀人有什么不同.

A.杀人对象不同----警察.

B.杀人原因不同----无仇.

C.杀人地点不同----公安局.这不是找死嘛.8秒多杀死了4个警察.8个滴达呀.力气多大,象个武疯子.

2.带的东西也不对.很多东西,简直琳琅满目.防毒面具,催泪瓦斯,登山杖.以为去登山呀.还有榔头.一瓶矿泉水,难道杀人中间还需要喝口水?

3.不在乎的态度.说自己在看守所还很舒服,吃的不错,象吃单位食堂.很奇怪吧. 精神障碍分两大种,一种是精神病性人格障碍,一种是非精神病性人格障碍,后一种,比如白痴就是后一种.前一种就是CCMD3中的那10种.他说你们杀死我 吧,我够本了.对保安,他不杀,敲了保安一榔头.没杀女警.为何杀男性的警察?就是报复.他很结实,当天早上还吃了5个包子,是在应激状态.多带的东西可 能想用没用上.当然也可能那就是他的一种风格.----杨佳喜欢登山,所以可能习惯了,喜欢带很多东西,因为登山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算二审律师 要求根据这些认定他有精神病,上面的表现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什么影响.讨论他有没有精神病意义不大,可以看得出来的.那么杨佳是不是被公安打坏了生殖器 呢?象传说的那样?我当时就不相信.你说他的牙重要还是老二重要?(第一次爆发出掌声.)陈宏也说了看不出他被打.有人说可以有没有原因的犯罪----白 岩松的节目中,有人认为杨是没有原因的犯罪,说,有无缘的爱----以人为本.说有无缘的恨,说10万里有1个人是这样的,无原因的杀人,那中国就有1万 3这样的人了,这么说是不可以的.杨佳杀人的原因是.杨佳就认为自己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杨佳杀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在警局6个小时,当然很长时间是他不 愿意离开,他有偏执倾向.是缺陷,不是精神病.你看他,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哪有那么多说法给你?我们生活中谁不遇到很多没有说法的事 情?不很多只好自己躲被子里掉掉眼泪就完了吗?(第二次爆发出掌声.)生活里哪里有那么多说法给你.他却是,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有人说 他是反面的许三多.他哪里是找说法去的,是给说法去的.生活中,应该该抛弃的就抛弃,该放弃的就放弃嘛.

杨佳的母亲是那种坚持不抛弃不放弃的中年妇女,杨佳的成长经历:1.母亲是老上访户.2.山西警察给赔了钱的经历.3.上海警察上门解释.这些都是诱因.这些结合起来就是诱因.

丁绍宽老师讲:谢谢陈老师,也谢谢陈老师同时给我们带来的听觉享受.看来精神病与精神不正常是不一样的.下面张筱薇老师讲.......

张筱薇讲：先谈谈我们国家的刑事政策.刑事政策一直是我们国家比较弱的一个领域.

1.给杨佳做了精神疾病的鉴定，这个说明了法律的进步.马家爵，邱兴华，杨佳，这 三了惊世骇俗的案子，马的没有做，邱的也没有做，只有杨佳的做了，这是进步。马家爵是因为自己认为同学看不起他，就在宿舍里，进来一个杀一，一连杀了好几 个，邱兴华因为道士调戏他老婆，杀了10个。路上还杀了一个，拿出内脏，炒着吃掉了.杨佳，就一点小事情，杀死6个，3个重伤，1个轻伤.马的没有做，邱 的也没有做.遗憾.杨佳的我以为不可能做的.董处长提出来了，一定要做.他提出，公安还不同意.董处长说一定要做，你不做社会不服气，这就是维护了程序的 正义，这是个了不起的进步.我要为中国的司法进步喝彩.

2.处理杨佳案中,执法中间有没有过错?我们要反思.只讲杨佳案，有问题吗？

Ａ．公安机关有欠妥的地方．芷江西路比较乱，靠近火车站.在这查车，这个是很正常 的，完全合法的．杨佳问警察：为什么查我？警察说：我们有这个权利．我认为警察水平太差了．如果有政策水平应该说：你的自行车，根据我们的经验可能是被盗 的，所以查一下．在山西，杨佳得到了２６０００元的赔偿，陈宏说３００００，说错了，不过瑕不遮玉，瑕不遮玉．你公安偏说：我们有这个权利，杨佳偏不配 合．只好请他到派出所去．杨佳更得逞了．到派出所杨佳不依不饶，上次听陈宏检察官说：警察说话唾沫到了杨佳的脸上，杨佳指着警察说警察打人了．闹起来了． 公安很被动．（这个时候她转向董明亮，问董:车查下来是租的还是买的？董说租的．）结果杨佳就赖着不走了．无理取闹，或者就是想赖一天旅馆费．第二天悄悄 走了．公安有不当的地方．第二天．公安应该上报呀，应该把杨佳了解清楚．－－－杨佳哪是一般人呀，妈妈那样的．公安就应该制定个措施．公安我是公权，我有 枪，我是正当的没有错．但这样有效果吗?结果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执法应该有技巧,不应该粗暴．这是第一点．是查自行车的时候．

Ｂ．赔偿问题．１９天了．对人家的投诉，横加漠视．我们公安消极被动．公安先是给 赔３００，后是给１５００．这是咋回事？你这样赔是什么意思？１５００人家也不认可．人家要１００００．他在山西要了２６０００．我们怎么做的？两次到北 京去．说我们执法没有错，赔你的是电话费．你既然要赔，为什么嘴上还那么硬？要不然就不要赔，你吊起他的胃口了呀．做法欠考虑．完全可以说我们执法有不当 的地方，考虑你的特殊情况才赔的．这样杨佳可能也不会有想法了．我感觉执法，赔偿中有问题．

３．第三个要反思的．－－是不是有紧急预案的问题．杨佳把追杀的人追到地下室，他 是去公安局找死，结果他却杀死了人，这不是对公安机关的嘲弄嘛．就象丁老师讲的，杨佳不是好来乌大片中的赶死队的．结果８秒多杀了４个．现在闸北公安局做 了三道门．这不是也是对公安机关的嘲弄吗？就象动物园以前关老虎让大家看．现在把大家关起来去看老虎一样．都是怕人家嘛．所以，这对公安是嘲弄．应该有紧 急预案．有的话，不至于到２１楼才把人抓住．＜丁老师笑了，大家也发声的笑了．＞大家想想，如果有人放火，火烧到警察，警察发生踩踏，往外逃，那多狼狈．

４．信息公开问题．＜丁老师给张老师说：我们要抓紧点，时间不够了．＞应该及时公 开．比如非典，就公开的不及时．还有矿难事故．再比如毒奶粉．奥运前就发现了．结果现在很被动．＜此时．我看了下手机，时间是晚上８点３９了。＞看看其他 国家，其他国家的刑事统计数据公开后并没有什么后果,刑事犯罪不是就增加了．我们的不公开，却一样有严重的后果．＜用电脑控制大屏幕的台上的小姐走了．＞ 小案可以控制，大案控制不住，其实杨佳挑第一个警察的脖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多杀一个多赚一个．横下心了．象马家爵，进来一个杀一个．邱兴华，在山上杀了 １０个．杨佳进了警察局就杀．第一，他们都是盲杀．第二，社会上始终有一批这样的人．我们的刑事政策应该研究这样的情况．

最后，如何认识我们的刑事政策？我们现在是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司法是什么？分３ 块．定罪，执法，量刑．比如北京贪污３０万可能判３年．深圳５０万５年．而苏北，山东，３０万就是无期．法官裁量权太大．山西２６０００咋赔下来的？上海 １５００有依据吗？杨佳案，我们确实有很多不当之处，这些都需要细化．

当然杨佳犯罪有他心理的，家庭的，社会的因素．

丁绍宽老师讲：谢谢张老师．杨佳案后，执法应该改进的方面，陈和华老师有补充的吗？

陈和华讲：１． 警察查杨佳．你不能见人不爽就查．在这个过程中，选择性的执法对吗？２．我们能不能派专家，比如张教授（指前面的张老师）去？你那样给１５００，你花了这 个钱，不是还侮辱人了吗？（第三次爆发出掌声，应该是陈的语言比较幽默，可惜我记不太完整了．）张教授说的不对，不能说给１５００我们没有错误，只是有不 妥．错就是错．没错就没错．警察最后给人家说：我们没有错，再来，我们抓你．结果你不用抓，我自己来了．杨佳戴的防毒面具，院子里点着汽油瓶，警察却以为 是演练．（第四次爆发出掌声，陈现场的语言学生应该是感觉到很幽默．）有人还问：你什么人？干什么的？白痴嘛．保安也是白痴到往地下室跑．还在那打 １１０．应该跑出去大喊大叫呀．结果他在那查地图的时候，杨佳已经在２１楼被制服了.

董明亮这 个时候称：要解释一下．规定很清楚，无证无牌的自行车不能上路，所以拦杨佳是可以的，应该的．有录音的．今天时间紧，没有带来．要带来大家可能产生这个想 法：警察是文明的，而且是软弱的．另外，很多事情不协调．无证的车可以出租．无证的车又规定不能上路．管理不协调．３００，１５００也没有依据．政府应该 做有效的事情．就象狼来了的故事．真的狼来的．燃汽油瓶还以为是演习．陈教授说的话提醒了我．管理不要搞花招．

丁绍宽老师讲：现在留１５分钟．看谁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一位女士；我是律师.想问老师和检察官问题．请问：你们是咋看待杨佳妈妈失踪这个事情的．另外．一审的时候,记者不能进去，也没有群众进去旁听．没有公开审判，这个事情你们怎么看．还有北京律师没有得到杨佳当面拒绝，一直不能会见杨佳，你们怎么看．

董明亮回答：杨 佳母亲失踪与杨佳杀人案没有关系．杨佳妈妈为什么失踪，我不知道．(一审)公开审判的问题．其实这里面有个度的问题，到什么程度算公开?什么程度不算公开 呢？我当时一直在巡视．我们看到法庭是满的．还有几个我熟悉的记者的面孔．如果你说要几百号（他把"号"说成"好"的音了．明显他很激动，很紧张，不知道 为什么．）人才算公开，那没有那么多人．（前面女士的第三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一位女学生问：请问闸北公安局警察出的事，上海市公安局是不是应该回避？

董明亮回答：上海刑侦大队是独立的．上海公民，北京公民不应该互相敌视．杨佳杀死了６个人．如果上海警察不管，到了北京，还是民警管．

丁绍宽老师讲：讲座结束．

（大家鼓掌．时间是９点．）

原载：http://tianlitianlvshi.blog.sohu.com/104375624.html

2008年11月8日王静荣接到通知，自7月2日就失踪的妹妹王静梅在北京市公安局强制治疗管理处（安康医院）接受精神病治疗。11月9日，王静荣前往北京市公安局强制治疗管理处（安康医院）探望了王静梅。

这是王静荣2008年11月10日对刘晓原、艾未未和媒体记者陈述会见王静梅的经过。

原文件来自艾未未博客


王静荣会见王静梅记录（上）